迷神曲·红莲绽

作者:伶澜·沧月  来源:梦幻杂谈  浏览:  跑商专区
购买点卡 责任编辑:无水的鱼 日期:2007-08-11
   

迷神曲·红莲绽

     上官风情是坊间女子,花名远扬,能歌善舞,精于乐器,更是生得娇媚动人,国色天香。 她所在的歌坊叫醉梦歌坊,天下之大,唯此一家,红尘烟云,醉生梦死。 醉梦楼举行万蝶盛会的时候,常醉跟随他的师兄清夜去看热闹,那年,他才六岁,贪玩的小男孩看见无数美丽的姐姐在挤眉弄眼,只觉得好看。 他们走着便到了迷神阁,眼前个个是衣冠楚楚的男子,座无虚席。 中间的纱帐前坐一白衫女子,亭亭玉立,如雪般素洁,可她双目丹凤,顾盼之间流露的,却是盈盈秋水,勾魂摄魄,眉间一点朱砂,更显妖娆多情。 常醉不觉地呆了,竟站着不动。

     那个女子便是上官风情。 一曲终了,上官风情笑盈盈地起身,撩起纱帐。 她牵过后面女子的手,说:“这就是我的妹妹,上官梦见。” 那一刹那常醉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团明艳的烈火,他只觉得眼前一片猩红,周围是如雷的掌声,他便在那时昏了过去。 待醒时,早已回到了方寸山,菩提老祖瞪着灯笼大的眼睛在端详他。

     那之后在常醉的成长中,一直梦见那个红衣似火的女子。梦见她未经梳理不加修饰的及地长发;梦见她深邃幽盈如雾迷蒙的浅褐双眸;梦见她轻扯嘴角的浅笑;梦见她一袭红裳,在一帘纱帐掉落的顷刻间放肆地盛开。 他渐渐明白,上官梦见是坊间女子,不知十年下来,有多少王公贵族权势富贵会倾其所有为她赎身。 他,还能再见到她么?

    常醉第二次看见上官梦见的时候,他十六岁,依然是随着那个待他最好的师兄,坐在浅黄色的凉椅上,啜饮清茶,侧耳倾听一曲红莲绽。 一挂珠凉碧玉帘后,是上官梦见低眉侧目的专注,涂满朱砂的指甲在琴弦上淡定地拂过,悦耳地琴音便如此缠绵地流淌出来,乐音起起伏伏,浓烈而刚毅。 常醉也是着一身火红的长衫,手中一把神火扇,瑰丽而灿烂。 上官梦见起身掀起帘子的时候,常醉像是被施了定身一般,动也不动,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她浅浅一笑,顺手取了把朱红羽扇,递到常醉面前:“见公子也是一袭红衫,便知是有缘人,可否提上一词半语,可供小女子封存瞻仰?” 常醉在师兄地知会下清醒了过来,看见上官梦见正掩着嘴偷笑,顿时红了脸,取过扇子,挥笔而书: “貌似莲开,姿如柳舞,抬眉更是消魂目。” 上官风情于边上偷窥了一眼,神情赞叹。 后来常醉和他师兄常邀上官梦见到方寸山游玩,好像一团火焰燃烧在两片白云间。 常醉总是侧着脸看上官梦见和师兄言笑宴宴,他看见师兄眼里浓浓地眷恋,眼神旁若无人。 所以有时候,他走得很远,在后面看两个人的背影,像仙侣一样。 这样的悠闲,直到师兄在他自己房里中毒身亡,中的毒正是“漫天花雨”。 菩提老祖叫去常醉,他说要彻底调查此事。 那时候上官梦见也在,常醉看着她沉静的脸,手中紧握着那一串镶有红玛瑙的项链。 常醉在他师兄房里布了局,后来他悲哀地看到那个黑纱女子来取走桌上地项链。 黑纱下地双眼,深邃幽盈,如舞迷蒙。 常醉靠在墙角,轻轻问:“为什么。” “为什么?婆婆的命令,村中女子没有不从的。“ 她褪下面纱,露出倾国容颜。

    那夜方寸山的弟子将上官梦见逼到悬崖边上。 清夜五尘,月色如银,这样宁静的方寸山,今夜却充满杀气。 上官梦见哀哀地问:“常醉,你有没有想过,藏起这条项链,让这件事情成为永远的秘密?” 常醉不回答,眼神闪烁。 她凄清一笑,说了句“我明白”,然后纵身跃下山崖。

    常醉只是想,立一场功,换一个地位,他只想将上官梦见交给师傅,他相信孙婆婆一定会出面交涉,可是,没想到,她却选择了消失在在这云雾缭绕的山崖间。 那个他梦了十年的女子,那个满身鲜红如火如荼的女子,就这样在他眼前消失。 常醉想起那日在迷神阁,她递上把朱红羽扇,巧笑倩兮,道,你我有缘。 后来,常醉再也不着白衫,余留一身火红,开在方寸山洁白的云雾间。

迷神曲·沉香舞

      莫香嫁去了方寸山。

      娶她的人是方寸山的首席。 常醉。

     七月初的时候,外面的池塘里早已开满了粉嫩粉嫩的莲,清纯而高贵。 可女儿村里依旧是桃花盛开,灿烂得如同春天。柔软的和煦的风吹过碧波,吹过芦苇,吹过桃树,吹过檐廊,吹过桃渊居的帘栊窗棂,于是床角挂着的疾风之铃一晃,发出细碎的响动。 深蓝色的疾风之铃,晃出来的声音像悠长而清脆的笑声,从很遥远的地方来,穿过山风溪水,穿过绿草坪茵,穿过长街闹市,穿过旋舞的桃花瓣,直直地响到莫香的耳里。 莫香记得那好看的眉,好看的眼,好看的唇,好看的笑容。他站再斜斜伸入山巅的云梯上,解下他好看的颈间的项链,深蓝的一串,疾风之铃。然后翩翩的红衣绕过她身后,她只觉得夕阳下的云霞飘过,恍惚间,那项链便到了她颈上。 他说:“我叫常醉。” 常醉,那么好听的声音好听的名字,一番浓酒的陶陶然。

    回到女儿村之后,莫香将疾风之铃挂在床角,她喜欢听它晃动的声音。 无事的时候,莫香总喜欢坐在窗前,桃花日复一日地弥漫,她觉得在这里,就像在一幅静止的画里,画面里有千树万树的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其实她们也这么说,有时候不经意地一瞥,就以为看到了一段惊鸿。她们说莫香事这世间少有的明艳女子,说的时候,有人羡慕有人嫉妒。 可她只是一笑置之,不以为意,她依然沉静如水,行事如风。

    莫香的衣裳都是清一色的桃红,盛大的裙摆在她脚边身后绽放,转身的时候就扬起一阵幽香馥郁的风。 她手边没有武器,所有村中的女孩都带着防身的东西,她不喜欢,所以她的斜月狼牙挂在墙上,蒙上了一层柔软的灰。 她喜欢的万里卷云,柔软的缎子,光洁得可以折射出日月的辉泽。 她喜欢的流云素裙,浸染了花瓣的红,被高高地束在如柳的腰间。 她喜欢的东西都飘逸得像风中的落红,她往树下一站,就仿佛是桃花的精气,似乎能在一瞬间便幻化为虚无。

    几日过后,常醉派了人来村中提亲,于是聘礼堆满了桃渊居。 然后孙婆婆叫娶了莫香。 她进去时是满眼掩不住的欣喜,而出来后却成了如水的沉静,好象在她面前不管时一朵花的盛放还是一座的城的倾覆,她都可以这样不为所动。 迎亲的那日,莫香换上了大红的嫁裳,凤翅金翎重重地落在她头上,喜帕覆下来的时候,她以为看见了常醉,艳红的衣裳,像火一样燃烧在她面前。 于是一路上,她都望了手中那一片叶子,最终举起来,放在唇间跟着乐队轻轻吹。

那日方寸山热闹非凡,莫香才知道,原来常醉,是这里的首席。 莫香在方寸山门口下了轿,一边由喜娘扶着,另一边由常醉牵着,款款走上斜梯。她在一片晕红里看见常醉的笑,然后就想,若是死在这样的笑里,便也值了。 那晚莫香坐在床前,手中不停地绞着那片叶子,最后烂了,被她扔出窗外。 她斜倚在床上,无端地叹了一口气。 夜极深的时候,常醉才由一群人扶着进新房来。莫香隐隐地看见他微醉的脸,莫名地觉得心安。 然后她低下头,看见一双踏雪无痕,正缓缓地移过来。 常醉掀去了她的喜帕。 常醉轻唤一声娘子。 常醉温柔的吻落在她额上。 常醉将她按倒在床上。 凌乱的衣衫,炽烈的喘息,莫香迷醉在这个狂乱的夜里,她多么喜欢这个男人。 可是。。。

    第二天清晨,常醉遣人给莫香送来了粉红的衣裳。 于是她款款走进大堂奉茶的时候,常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低低说了一句:“还是桃花的颜色,最适合你。” 莫香笑起来,笑容明亮,国色天香。

    那几日常醉一直陪着莫香在云雾隐隐的方寸山上走,闲闲的步子,像优游的仙人。 常醉说,莫香,那日我看倒你,以为看到了天香。 常醉说,莫香,你看我换上了七彩玲珑。 常醉说,莫香,等下次我送你一把阴阳。 莫香笑着摇头,说:“我不要,我不喜欢那些僵硬的武器。” 她捻起一片青草,闲闲地放到面前,低垂着头,黯然道:“我会飞花摘叶的本事。” 然后她转身,望着山崖外边,她说:“常醉,你记得上官梦见吗?那个倾城的女子,女儿村的神话,婆婆最宠爱的孩子,我的师姐。” “常醉,你知道我出阁前婆婆对我说了什么吗?” 常醉看着云廊边上的莫香,长裙飞舞,像风中翻滚的花潮。 流云飞过,一阵一阵地惆怅。 莫香突然转过头,望着常醉道:“常醉,若是我让你从这里跳下去,你愿意跳么?” 那山下是层层叠叠的浮云,像一个仙境,飘渺而神秘。 常醉笑起来,好看的甜美的醉人的笑。他说:“莫香,我尚未见识过你飞花摘叶的本事,哪能轻易就死?要死,也是死在你的飞花下。” “错了,”莫香轻轻说道,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片香叶,含入唇间,吹响清澈甜美的天籁。 朱唇粘草,轻启轻抿,一曲沉香舞,清脆悦耳。 然后音乐嘎然而止,常醉惊愕地望着直直穿入他心脏的叶子。 太极离了手,极轻地落在地上。 常醉说:“何苦呢?她又不是你的谁。” 常醉说:“莫香,你是我的娘子啊,却为何要为她复仇。” 常醉说:“莫香,我爱了你,可我还是孤单。” 他看见一片累流满面的飞花飘落山崖,他想伸手挽留,却没有一丝力气。 他听见莫香说,常醉,这是我们杀手的命,婆婆的命令,我不得不从。可我,那么爱你,所以,让我代替你死去。

     女儿村得桃花一片一片飘洒,孙婆婆手中得项链断了,珠子洒了一地,她叹了口气,抬眼望向窗外。 莫香记得那时候婆婆说,香儿,你嫁去方寸山,只为杀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叫做常醉。 然后她说,她会用生命来完成这个任务。 于是真的用尽了生命。 她的身体一点点坠落,于是她又看见了常醉似火的红衣,开败在纯白而隐忍的云雾间。

迷神曲·天山雪

   一曲天山雪,
   一段盘丝舞,
    一双消魂目,
    一抹倾城笑。

    于是韩风迷醉。 他对白晶晶说,骨头姐姐,我要这个小骨头。

    那时候常醉二十二岁,位居长老,坐在韩风身边。 他们是朋友,应帮里一个女孩子之邀,来盘丝为她庆生。 宴会设在绿池边,山外是一方湛蓝的晴空,池边是一丛丛千娇百媚的花。 常醉云里雾里地陶陶然,而年少他三岁地韩风却一脸坐怀不乱地镇定,不羁的笑,张扬而多情。

    跳盘丝舞的是最受瞩目的陆青狐,今日宴会的主人,生得明丽妩媚,摄人心魄。 而韩风看上的却是船中弹琴的柔柔女子,利落的短发,纤细的身影。 白晶晶方下手中盛满芳香佳酿的水晶酒杯,淡然而优雅地一笑,说:“这个,你问沧月自己。”

      于是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洛沧月身上。 常醉也顺着望过去,对上一双深邃若海地黑瞳,一望惊心,他轻轻一震。 洛沧月站起身,抱起琴,微微欠了欠,坚决并清晰地吐出一个字。

     “不。”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小船,走进盘丝洞。 这边的空气像凝固了一般,他们都抬清楚这位副帮主的脾气,他从来没有这样被拒绝过,也更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人。 可是,他却没有拂袖而起,只是忽地一笑,举杯续饮。 于是席间又热闹起来。

    很多年以后,常醉想起来便会轻轻叹息,韩风终究是太有手段的人,无论是对权利还是女人。 所以洛沧月还是成为他的妻。 正月初七,长风冷飞雪寒,洛沧月着了艳红的嫁衣,轰轰烈烈地进了韩府。

    常醉站在众多宾客中,一袭红衫,手中一把桃红的太极。韩风邪邪地取笑他穿得比新娘还要红艳,是否也想嫁入他们韩家。 他一笑,折扇一叠敲在韩风肩头。 韩风回他一掌,道:“好啊!仗着自己年长连副帮主都敢打了啊?”

    可是常醉没有答话,他看见红衣似血的洛沧月,穿过茫茫的雪,穿过庭院,穿过长长的回廊,穿过人群走过来,喜帕下的脸,氤氲而模糊。 好象莫香,踏着轻盈的步子,走进热闹的方寸山。 又好象上官梦见,那个倾国倾城的佳人,眉眼秋波,盈盈的笑。

     常醉摇摇手中的折扇,遣散凌乱的思绪,这些如烟似水的往事,怎会在这时莫名想起。 后来常醉经常被邀到韩风府上,却不是来同韩风商讨帮中事务,而是陪洛沧月。

     洛沧月的揽月阁里开满鲜花,正月梅花,二月迎春,三月紫藤,四月桃花,一谢一开。 而洛沧月总是坐在揽月阁外花丛间的石桌旁,清茶两盏,棋子两盒。待常醉一到,便开始落子。 先下的总是她,而输的也总是她。 有时候韩风经过,只是笑笑,便又走开。 半年多下来,只要是无风无雨的梯子,常醉就会陪洛沧月下棋。他们之间言语不多,最多也是讨论棋艺,偶尔问候一两声。

      八月,揽月阁的睡莲开败了,只剩下片片青绿的残叶。常醉经过长长的回廊,看见洛沧月,青白色的衣裙,月牙黄的骨头项链,这个从盘丝洞里来的小妖精,坐在荷池边,仰头望天,青丝如瀑,肌肤似雪。 然后他见她转头,微笑,深邃幽盈的眼,她说:“常醉你看,睡莲都开败了,你说我还能期待明年的桃花么?”

     “常醉,我以为我掌握着棋子,可事实上,我不过是盘中一粒渺小的子,任人摆布,你也一样。” 她轻轻拂袖,扫落满桌的棋子。

     常醉满脸的惊愕,他说:“夫人……” 洛沧月唤人抬来一张琴:“常醉,今天不下棋了好么?我弹一首曲子给你听,曾经弹断了的曲子。”

      枝繁叶茂的紫藤架下,阳光的碎片跃跃起舞,洛沧月一身青色,简单的着装,淡漠的神情。 一曲天山雪,铮铮响起。 常醉倚着长廊,挥出习习凉风。

     他想起很多年以前,上官梦见也是这样专注地弹一首曲子,华美而盛大地艳红衣裙,坐在一挂珠凉碧玉帘之后,隐隐约约却又惊心动魄的美丽。 这边忽然曲风一转,悠然拨出一曲沉香舞,乐音清脆,活泼明亮,犹如一簇飞花沉沉浮浮。国色天香。 常醉一怔,收起思绪望向洛沧月,却见她低头拨弦,又已转至一首红莲绽。 炽烈的音律,起起伏伏的转承,常醉忆起上官梦见,也是这样沉静地弹出一首浓烈而非凡的曲子,红莲绽。

      常醉收起太极,走到洛沧月面前。 “夫人,你到底……”

      “这首曲子,叫迷神曲。

      “常醉,你想起谁了呢?是你的娘子莫香,还是上官梦见?

      “常醉,为什么在我的脑海里要混杂着她们两个人的悲伤记忆?

      “常醉,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嫁给韩风么?他说,在他府上,可以常常见到你。 “我喜欢的人是你,可我却要嫁给别人而接近你。” 蓝紫色的眼泪自洛沧月颊上滑下,滴落在繁花锦簇间。

      那一夜韩府惊变,常醉带了人奉帮主之命清剿韩家。 罪名是莫须有的,只是帮主见韩风势力日渐增强,便想除去这一个巨大的威胁。 常醉在韩风的房间里将鱼肠指向他,可是洛沧月悲伤的脸纤弱的身躯,偏偏隔在了鱼肠和韩风中间。

     他来不及收手,只是怔怔地问:“你,告诉我那些,不是想让我在今夜带你走吗?” 洛沧月轻轻摇头,她说:“不是的,常醉,你还是那么地急功近利……可我只想让你明白,你不是别人的棋子,你不应该做别人的杀手,你可以自己成就辉煌的……

     “而我,错了一次又一次,我总是为别人牺牲,那么不值得……

     “常醉,这一次我希望我不再是平白的牺牲,放韩风走!”

       深蓝色的液体顺着清冷的鱼肠剑恣意肆虐,洛沧月一脸坚毅的神情,于是常醉点了点头。

      韩风紧紧地抱着洛沧月,低着头,身体不断颤抖,他低声轻呼:“月月,月月……”

      洛沧月突然笑起来,楚楚动人。她说:“韩风你不要难过,你明明知道我不过是方寸山下两堆白骨,是由晶晶姐姐糅合成魔,你明明知道我眼里心里思念里全是常醉,你为何还执意留我在你身边……

    “韩风,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还有机会重生的话,我想我一定会爱上你。” 洛沧月浅浅一笑,闭上双眼,靠在韩风怀里。 深蓝色的血液已经停止流动,常醉听见韩风悲凉的恸哭。 常醉松开握着鱼肠的手,转身离开。

      八月初七,漠水清流火焚,韩府惊变,死伤无数,韩风失踪。

     次月初七,天山雪阁政变,帮主死于常醉一折纸扇。

     十月初七,常醉正式登天山雪阁帮主之位,入住韩府,更名为醉生别院。 揽月阁依旧繁花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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