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还

     之其二十二

　　赛场的上空突然乌云密布，好象起风了。寒刚才流的血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但是依旧能看到淡淡地痕迹抒写着刚才怎样惊心动魄的一幕。
　　
　　“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也会是对手。”
　　
　　云飞扬笑着说，面前的汐月在也不是当初那个在他面前装冰山美人的女孩了。金色的发挽成髻，一身彩果染的绿色衣裳让她看起来英姿飒爽。
　　
　　“其实你穿绿色比红色好看呢。”
　　
　　见她沉默，云飞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不着边际的废话。
　　
　　“到死还这么多废话。”
　　
　　汐月的突然开口引得破东风的人极为不满，碧痕抿紧双唇，忧心忡忡。
　　
　　汐月拿出了紫墨送她的月光，做了个准备战斗的姿势。
　　
　　“开始吧，云帮主。”
　　
　　可是云飞扬只是静静站在他，动也不动地站在那。
　　
　　“不打吗？”
　　
　　云飞扬摇摇头，“不是，只是在想怎么打。”
　　
　　汐月见他满不在乎地表情生气道：“还能怎么打！只要你死就好！”
　　
　　台下的碧痕听到这句话想冲上去，只是被姚远给抓住了。
　　
　　“你干什么！冲上去我们就输了！”
　　
　　这次比武的额外规定就是，比赛过程中如果有自帮人冲进会场就当算输！
　　
　　“不行~！她会杀了飞扬的！！”碧痕不断挣扎着，汐月她真的会杀了他的！！
　　
　　“云飞扬，你还不动手吗？”
　　
　　汐月忍住了脾气再问了一句，“再不出手我就动手了！”
　　
　　云飞扬没有带一直带在身边的秋风扇子，其实他今天早有打算。他是打算把命赔给汐月的，如果恰好没死那么他就回去娶了碧痕。
　　如果死了，那他注定只能负一个女子。但是那女子只能是碧痕。
　　
　　“好。我动手。”他缓缓地从袖子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刀，似自言自语地说：“我曾经说过，我欠你的一定还给你。今天就还给你吧……”
　　
　　汐月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那把刀稳稳地插在了云飞扬的胸口。
　　
　　她的脑袋轰的一声，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第一刀，我带你凤巢，是我大意受了伤，害你被碧痕责骂。我欠你的。”
　　
　　刀被抽了出来，第二刀又稳稳地插了进去。
　　
　　“第二刀，从此以后碧痕视你眼中钉，向你挑战。是我没有跟她解释清楚，我欠你的……”
　　
　　血再度蔓延在赛场里，刚从震惊中挣扎出来的人们再度陷入了震惊……
　　
　　“不——！！！！！！！！！！”台下的碧痕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她终于知道哥哥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了！
　　
　　“飞扬！！！！！！！！！！！！！！！！不要啊！！！！！！！！！！！！！！！！！！”
　　
　　云飞扬始终带着微笑，可是那微笑却让人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地崩塌……
　　
　　“第三刀，我和爷爷赌气……不愿娶碧痕……连累了你们飞花逐月……我欠你……”
　　
　　三刀刺中同一个位子，和寒一样，刀穿透了胸膛。
　　
　　汐月手里的月光落了下来，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为什么……”
　　
　　眼泪终于再度流了出来……
　　
　　他竟然……如此地……伤害自己……
　　
　　碧痕终于疯了般冲进了会场跪在汐月面前，不住地磕着头。
　　
　　“我求求你！！！！！！！！！！！！！！我求你放了他吧！！！！！！！！！！！是我做的！！！！！！！！是我叫人烧了你的帮！！！！！！！！是我杀了他们！！！！！！！”
　　
　　坚硬的地面磕破了她雪白的肌肤，血从额头一直流到了下巴，她那皎好的面容被血迹一分为儿，煞是恐怖。
　　
　　“我求你了汐月姑娘！！！！！！！！！！！！”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很多在场的人忍不住离场了，太残酷了。飞花的很多姐妹已经忍不住哭泣了。
　　
　　这时汐月才知道，原来，都是错的……
　　
　　失血过多的云飞扬倒在了会场中，姚远飞快跳上会场。
　　
　　“小汐……我还欠你一刀……”
　　
　　还用他还吗？
　　
　　三刀，刺在了他的身上，也刺在了她的心上！！
　　
　　原来已经不恨了啊！！看到他微笑着一刀一刀的刺入身体原来已经不恨了！！！！！！！
　　
　　只是怪自己愚昧！！！！
　　
　　为什么不冷静的想想他到底是不是这样的人？
　　
　　为什么不冷静分析会不会有人陷害他！！！！！
　　
　　为什么不！！！！！！！！！！！！！！！
　　
　　遇上他后，她一直在哭泣。
　　
　　她终于知道什么叫掩面哭泣。
　　
　　终于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
　　
　　“原来我……一直都错了……”
　　
　　“哈哈哈……”微笑的瞬间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飞扬……不是你的错……”
　　
　　“不是你的错……”
　　
　　“快叫大夫来！！！！”姚远冲破东风的人狂喊着。
　　
　　“你这个女人！！！！！！为什么你总是把害成这样？！！！！！！！为什么你一直都不懂！！！！！！”
　　
　　“你以为云爷爷为什么会善罢甘休！！！！！！！如果不是飞扬去求他他会轻易饶了你！！！！！你以为你们飞花逐月能够一直隐藏在君不归里吗？！！！！！是飞扬警告了江湖中的个大帮派！！！！！！你以为你们能在比武中碰上破东风吗？！！！！是飞扬去求了其他帮的帮主才让你有了这次报仇的机会啊！！！！！！！！为什么你还是不懂？？不懂！！！！！！！！！！！！”
　　
　　姚远越说越愤怒一拳打在了地面上，瞬间地面尽碎！不愧是大唐首席弟子！
　　
　　“就连今天，飞扬他知道下一场是你出场，才会换下本来是我出场的……因为他知道，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第一次这个坚强的男人为了他的兄弟红了眼眶。
　　
　　怀里的飞扬昏死了过去，那些话他本来不说的。可是！！！！！
　　
　　“为什么你总是要默默地付出一切……而别人丝毫不领情！”
　　
　　姚远的话已经震碎了汐月心里最深处的一道防线……
　　
　　直到看着血流满面地碧痕走开，姚远抱着一息尚存地云飞扬走开，破东风的人慢慢离场，评判人宣布飞花逐月进入决赛，她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
　　
　　还能说些什么？
　　
　　终究还能说些什么？
　　
　　什么都晚了……
　　
　　那场复赛让飞花逐月在江湖中出了名，破东风两位大将为了飞花的女子一个弃权一个自残……无数帮派的人提心吊胆再也不敢惹飞花逐月帮派的女子，同时一些其他帮派仍旧保受欺压的女子纷纷投靠了飞花。
　　
　　一时间飞花逐月成为了不折不扣女子帮派，在江湖被受瞩目！
　　
　　后面的比赛汐月在也不想知道了，很长一段时间她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沉默、不吃不喝、任何人都劝不动她。只到有一天屋子被人打开，紫墨走了进来。
　　
　　“去找他吧。”
　　
　　长时间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一时接受不了如此耀眼的阳光，片刻后才看清那是紫墨。见他单手拿剑站在了她面前。
　　
　　“我的手好了。不用担心。”
　　
　　虽然今生已经不能练武也不能提重物了，不过能动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去找他吧，既然这么后悔的话。”
　　
　　“我是后悔……”太久没有说话，一说不仅声音沙哑而且喉咙火热热地疼着。
　　
　　“那就别让自己后悔，就算一切不能重来，心里也是没有遗憾的啊。”
　　
　　“我会在飞花等你的，月月。”
　　
　　还是没有把那句话对她说出来，不过已经没关系了。他喜欢的是那个开朗的汐月而不是现在这样消沉的女人。
　　
　　既然她那么喜欢他，那就让她去吧。
　　
　　因为那个男人确实值得他爱，不是吗？
　　
　　走出汐月房间的时候紫墨忽然觉得自己轻松了好多，原来成全了别人，也是一种美啊。
　　
　　
　　尾声
　　
　　听了紫墨的话我开始四处寻找飞扬的踪迹。一年、两年、三年……走遍了任何一个角落，可是没有他的身影……
　　
　　破东风在那场比武中复赛就被淘汰了，帮里很多人恨我，他们成立了一个名为“斩月”的组织，誓要杀我。可是我不能死，找不到飞扬前我绝对不能死。于是我在东躲西藏里过了一年又一年。
　　
　　飞花在那场比武中出了名，可是在决赛还是输给了其他的帮。没有办法的事，寒的死，我没有去帮内元气大伤，初尘一人顶上当然不济。
　　
　　不过婆婆在我出村子的话我已经实现了。
　　
　　女儿现在已经在江湖中的分量越来越重了。我知道很多女子都很希望她们会是第二个寒，第二个汐月，她们都希望自己能碰上像轩辕御风或者云飞扬那样的男子。
　　
　　可是她们不知道在这份感情后面曾经付出了多少泪水。
　　
　　初尘将逆沧海的事告诉了碧痕后，碧痕也消失了。这个女人在比武赛场上那么不顾一切地磕头，是我永远做不到的。
　　
　　或许她真的比我更爱飞扬吧。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我在寻找飞扬的过程中度过了一年又一年，最后，我在方寸山角落安歇了下来。
　　
　　很多时候我都一个人静静坐在山头回想从前的事。只到有一天我突然回想起第一次见飞扬那天晚上做的梦。
　　
　　原来从一开始，我和他，结局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