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哀歌

欲将沉醉换凄凉，清歌莫断肠。

他又在写字了。一只手背在后面，桌上的那个忍字却写的没有往日的苍劲有力。没有穿平时那标志性的黑色 ，身上是一件似乎能与阳光融合在一起的金色袍子。金色的头发被束起，一滴汗水顺着脸流了下来。

不行。还是不够静下心来。

云飞扬丢下笔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也不知怎么到底为了什么而烦，但心里就像有一团火，随时就要燃烧一样。

碧痕走的那件事他不想追究了，追究了又如何？只会让大家又不开心，可是随着近段时间她的所作所为，认识了她这十几年来第一次如此反感。

爷爷的那一巴掌更是让他彻底的爆发了出来。

也许姚远说的对，是他太冲动了。

可是他只是不忍心，把汐月牵扯了进来让她承担了这一切。这是不公平的啊！

“烦啊……”

拿出一只手挡住了阳光，另一只手一下一下捶着椅子的扶手。

“真是好烦啊……”

“飞扬……”

门外响起了碧痕的声音，云飞扬皱起了眉，看也不看一眼的就说：“现在没空……”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和对她的疲惫。

碧痕刚想发火，逆沧海按住了她的肩膀。

“你先回去。”

碧痕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逆沧海清了清嗓子说：“沧海你也不见？”

下一秒就见云飞扬冲了出来，见他一扫刚才郁闷的心情，高兴地说：“你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

两人勾肩搭背地进了房后，逆沧海笑呵呵地说：“刚回来呢，这不就来找你了。”

四周一看他略带不满意地说：“还是没有酒啊！就不知道那茶有什么好喝的！”

云飞扬又摇起了他的扇子，“要喝酒还不容易？明天叫上御风和姚远去阿烟那喝个痛快啊！”

“一言为定！我也好久没见那两小子了，阿烟的曲子更是惦记着呢！”

两人哈哈笑了一会，逆沧海把玩着手里的琉璃杯说：“痕儿把你们的事都跟我说了，我这个妹妹啊任性你是知道的，不过……”

收敛了笑容，逆沧海继续说：“不过飞扬，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那汐月姑娘？”

又是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多时的问题，可是……

见云飞扬困惑的摸样，逆沧海心里有了计较。

“其实我也不知道。”

“是么？不过旁观着清，当局者迷你是知道的吧。”

云飞扬静静看着这个露出高深莫测神色的好友，他又带着微笑了，可是云飞扬却想不通。想不通他如果真的告诉他喜欢汐月，他逆沧海难道不替妹妹生气？

回避了这个敏感的问题，云飞扬说：“沧海，如果我不愿意娶你妹妹，你生气么？”

逆沧海说：“不会。我是知道你的，当然，我也是不会让我妹妹嫁给一个不爱她的人的。”

“在我看来，我妹妹的幸福胜过了一切！”

话毕，屋内气氛瞬间凝聚。


“来来来~对镜贴黄花……”

浅紫色流苏镶玛瑙的衣服，乌黑的长发，明亮的眸子，额中心一点朱砂，绯色的胭脂。总觉得镜中的人美的那么不真实。

“美啊美啊……”汐月绕着初尘左看右看，做陶醉状说：“怎是一个美字了得啊……”

“出自我汐月之手的，果然是个绝代佳人啊。”

初尘见她如此自言自语不禁低头笑了笑。

“月月啊，会不会太花哨了一点。”

汐月跑向远处看了看效果，“没有啊，很漂亮嘛。尘儿你就是太一本正经了！怎么也要换个形象嘛！”

“可是……”

“你不知道女以悦己为容吗？好好让你的沧海看个够吧！”

听到初尘说一会带她去见逆沧海，汐月就激动的满屋子的给她找衣服化妆梳头。

对着镜子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确实是漂亮，初尘心想也许沧海真会很高兴吧。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破东风比武场外有个专门为帮众放松的人工湖，坐在湖心亭里看着荷花喝着小酒那真是一种享受。而正是逆沧海约了初尘来这里，毕竟初尘来到破东风还没多久就离开修炼了。

还未走到亭中汐月就停下了脚步。亭子里云飞扬和一穿着白衣裳的男子正喝酒畅谈，那人果真如初尘所说，玉树临风。可是为什么云飞扬也在啊……

想走是不可能了。

“沧海。”慢慢随着初尘走入亭中，彼此对上视线。她努力朝他挤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尘儿，你今天太漂亮了！”逆沧海盯着初尘看了又看，片刻转向汐月。

难道这个姑娘就是……

“这是汐月……”

逆沧海的笑容僵在了那，没想到，没想到竟然是尘儿的好朋友。这下麻烦了……

细细看了下汐月，娇小，可爱，金色的头发和红色衣裳相得益彰。

痕儿这次果然是遇上了对手……

几天后的向隅，再次见到汐月那灿烂的笑容云飞扬心中竟然有种释然之感。

也许他是真的喜欢小汐吧。

也许就是喜欢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吧。脑中才会有她挥之不去的笑容和悲凉的泪水。

“你好。云帮主，沧海前辈。”

她记得自己说过，保持距离，只做个普通的帮众。他们不再有任何关系，不再是朋友了。

夜里，初尘模糊听到一个女子在清唱：

“彩袖殷勤捧玉钟

当年拚却醉颜红.

舞低杨柳楼心月

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

忆相逢

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

犹恐相逢是梦中.”

听着听着忽然初尘落下泪来，泣不成声。

“月月……你还是放不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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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那首词是晏几道的鹧鸪天 ..是一直很喜欢的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