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痛

紫墨的屋子是紫烟为他选的，因为受伤的关系特点选了个采光不好的厢房。刚才他说出了被屠帮的真相后静的连一跟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汐月张了张嘴半天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该哭吗？

你能够想象那种从头皮到脚一点点麻掉的感觉吗？就像是寒冷的冬天被人泼了一桶冷水般。

一点一点的凉掉。

为什么……

她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那个叫她小汐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那个一直帮她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个替她挨了一掌挡下巴掌的人会什么要这样？

那个曾经要她幸福的人为什么要毁掉她的幸福？

屋子里难过的不只她汐月一个，另一个人就是初尘。

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再说：被骗了……

云飞扬怎么可能知道飞花逐月的地点？

只有一个人……她在下意识地说出了这个地址后只有一个人听到了……

逆沧海……

你骗了我……

当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到她脸上时她才回过神来。眼前是气的浑身发抖的汐月。

她明白，凭汐月的聪明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
是她的好姐妹，初尘，出卖了他们的帮派地点……

脸上火辣辣的厉害，可她却不觉得疼。此时此刻失望和心痛加起来这点疼痛算的了什么？

汐月流着眼泪眼却是笑着的，“我真是太感谢你了，我的好尘儿！”

初尘太清楚汐月了，她虽然笑着，可是估计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了吧。

汐月抬了抬手指向门口，“你走，就当我从来没认识过你。”

初尘捏紧了拳头，和汐月从小一起长到大，她从来没有赶她走过。

想解释却拿不出让她相信的话。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不过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汐月冷笑道：“人都死了你拿什么来交代？”

初尘的心被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能说什么？是自己的错不是吗？

初尘走后紫烟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去休息吧，别想太多了。”

汐月背对着她，“不！”回过头来，眼神剧烈变幻。

“我要去杀了那些畜生！”

紫墨试图伸出手去阻止汐月可手还是软绵绵地躺在床上。

“不要去月月！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候！！”

“为什么？！”汐月不解。

“飞花……”一句话说的太急紫墨喘了口气，“等我们再次建好飞花……在比武大会上再报这仇！别人不仁可我们不能……不能不义啊！”

紫墨在紫烟的搀扶下靠在了床头上，虽然他面无血色可是却是一脸坚决。

这时紫烟妩媚一笑站了起来，“这次你们建帮也算上我一份吧。”

“姐姐……”曾经反对过他的姐姐竟然要帮他，紫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会帮你的，弟弟。”

汐月走后紫烟亦走了出去，到门口时她顿住，“弟弟，你的手是不是不能动了？”
是的，从一开始她就留意到了这一点，不知道为什么大夫出来时没有说到这点。是想隐瞒她吗？

弟弟，这个仇，姐姐来替你报了。

紫墨动了动嘴唇，回避了紫烟担忧心疼的神色。

“废了……”

回到厢房后紫烟叫了贴身小厮来，“去写个告示贴到大门口，从今天起君不归不再欢迎破东风的任何人，不做他们的生意了。”

小厮默默退下，紫烟独自坐在那看着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这边汐月也坐在镜子旁，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都哭肿了，双手也是伤着的，狼狈到可以。失去了什么？只是知道以后她除了相信紫墨还能相信谁了。

手旁是把刚才折断了的梳子。

心烦意乱，拿了另一把继续梳着头。

“以后，只会流血再不会流泪了。”梳着梳着头发在发尾处打了结，就像她和云飞扬关系，

“头发打了结还可以解开，云飞扬，我汐月和你这辈子的仇只有到死才解的开了。”


君不归是座青楼。紫烟当年买下它时就取名为君不归。意思是进了这里的男人都会不想归家，所以在很多男人心里君不归不是简单寻欢作乐的地方，君不归里的女人大多卖艺不卖身，紫烟深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就因为这点抓住了众多男人的心想不赚个饱都不行。不过来君不归的恩客也都知道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喝多了千万别惹君紫烟姑娘。谁都知道紫烟姑娘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

自那告示贴出去后破东风的人确实少来了，不过也有不怕死的，那就是姚远。

冲进紫烟的房间姚远气呼呼地说：“阿烟！你这次又闹什么脾气了！”

身边的小厮都不敢招惹姚远，只能看着他冲进来，紫烟淡淡朝小厮点个头，小厮关上门出去了。

紫烟一直忘不了那日紫墨哭泣的样子，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吗？这次这些人真的伤了他的心了。那么既然他们不让他的弟弟好过，她也没必要给他们好脸色了。

“出去。”最近一直在忙建飞花的事，正算着要花多少钱的她头抬都没抬一下冷冷地说。

“为什么？总要给我个理由啊！”

紫烟的心被这句话给刺痛了。这些无耻的人竟然还向她要理由？杀了人毁了帮何曾给过人一个理由？

“出去。”她再重复了一遍话。

不想多说了，紫墨说的好，这些人不仁她不能不义。再说快要到比武大会了得加紧建帮找些有实力的人进帮。

姚远是知道她脾气不好的，只是今天太莫名其妙了，摸了摸鼻子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这个人怎么这么烦啊！！紫烟心里本来就有一团火可这姚远还不知死活的去挑拨它，这下终于爆发了。

紫烟抄起桌上的琉璃酒壶就朝他扔了过去。

打哪就是哪是紫烟极为自豪的事，不管有多远她总能命中目标。就算姚远是大唐的首席弟子依旧没躲过，酒壶命中在他头上。

“给我滚！！！！！”

浑身是酒气的姚远被气的不轻摔门而去。

紫烟发泄完看着地上碎了的琉璃酒壶失神地说：“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