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客套几句过后，谭程便邀慕浅浅入帮。慕浅浅并未推辞，随谭程到玄武堂领了腰牌，系在腰间。白玉的牌子洁净得纤尘不染，无任何繁复的坠饰，只是在中心用清浅的笔画淡淡地刻了残香二字。
　　
　　慕浅浅摘下来，又佩上，然后看着牌子傻傻地笑。好象新婚燕尔的小媳妇，痴痴地守着海棠红色的同心结，舍不得弄，又舍不得放。
　　
　　
　　闲来无事做，便到白虎堂领了银票，忙碌于北俱与酆都之间。一路也算观光，从北俱的苍茫到地府的阴郁，一路领略过四季，独自穿梭倒也不算寂寞。
　　
　　心下想着此情此景不由得心旷神怡。趁着同奸商交涉的空挡，自脚下拾起些雪块捏成晶莹的球体，随手抛了出去。
　　
　　“……姑娘，你打到人了。”
　　慕浅浅幌了神，抬起头看被雪块砸到的倒霉路人。
　　
　　白衣。青刀。薄唇。明眸。
　　一路看上去，眼神又落回腰间那一块雪玉的牌子。
　　
　　残香。
　　
　　
　　“……对不起……”半掩了面容，想要隐藏不是愧疚反是欣喜。百茗淡狡诈地笑笑，“姑娘若是觉得抱歉，不如就将手中的货物低价转让给我吧。”
　　
　　“这……”慕浅浅不知他是玩笑还是认真，正在犹豫不决，却听到一旁油滑的商人开了口：“百公子，不如我将商品卖给你些，不要为难姑娘家。”
　　
　　莫不是你的货品积压在仓库里了吧。百茗淡暗暗冷笑，心里想着要怎样趁机捞一把：“既然才老板开口，我便不为难她。不过……咱们这样的老交情，你可要便宜些卖给我。……照原价六成的价钱，如何？”
　　
　　“……公子，你这可是为难我。”
　　
　　“老板这是什么话。你看这时辰，也快申时了，若呆会货物卖不出了，才老板可别后悔哟。”
　　
　　商人眼里的铜钱骨碌骨碌地转了几圈，片刻后便伸手去行囊中掏货物。
　　“……好，成交。”
　　
　　
　　一路谈笑风生转眼间到了长安。到了聚义亭前转了同样的方向。
　　
　　“哎……？姑娘是我帮的人？”
　　
　　“是。”低眉浅笑，一扬手，逆风灌满了衣袖，遮了半张巧笑嫣然的脸：
　　
　　“帮主请。”
　　
　　百茗淡微微怔了片刻，而后清浅地笑笑，不再多说什么，抬脚迈进残香子的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