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西游2吻一座城不关灯【伍】傲来：一树鸟鸣翠树

傲来

　　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我娘在长安。

　　至于在长安何处，我不知，我爹也不知。若非每年娘时不时地遣人从长安送信来，我们甚至不知她是死是活，而信的内容每年都是：妾身无恙，夫君请勿惦念。似乎只要看到娘的字迹真的就“见字如晤”一样，爹每每打开信笺总是笑得极为诡异。

　　但这次似乎有点儿不同。信里多了几句话：琛琛已值舞勺之年，琴棋书画及女工万万不能落下!近日女儿村要招收女弟子，在孙婆婆处服侍也不失一份好差事。勿再玩物丧志!终日扮作男娃，与碣石鱼虾为伴!

傲来

　　……娘亲果然料事如神!

　　“噗嗤!”那人闻之，笑。

　　都怪爹爹缺心眼儿!当着外人的面儿将娘亲所言大声念出来，这下好了，原本知道我是什么德性的由三人徒然多了一人。

傲来

傲来

　　“琛琛，你娘所言极是，若是能拜入孙婆婆门下，倒也不错。”爹爹果断赞成娘的想法。

　　“可女儿村只招收女弟子不是吗?”我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蓬头稚子，肥大的衣衫，脏兮兮的袖子，活脱脱一个小叫花子哇!“我才不想去呢!”

　　“噗嗤，”那人笑点简直不在地上，他重重地咳了一声，“来我方寸山修习仙法，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琛琛!你要时刻记得自己是个女娃儿!”爹爹挑了挑眉，大声说道。

　　看样子这边这位方寸山弟子走后，我少不了被叨念几个时辰，借口尿遁，不如到外头享受现有的碧海蓝天。

傲来

　　大海是最单纯的，安静的时候很安静，生气的时候毫无保留地生气。我每日都在海鸥逐浪声中醒来，伴精卫而起，潮落而息，日日夜夜与日月同在，与潮汐共欢。

傲来

傲来

　　佛说：东面有洲，名弗婆提，其地纵广九千由旬，圆如满月。我所在的傲来国，便是这东面的大洲，亦称东胜神洲，传说东胜神洲傲来国是四块大陆中最美的世外桃源，丹霞峭壁、怪石嶙峋、瑶草奇、花不谢、青松翠柏长春。而傲来国内又别有洞天，与丹崖怪石不同的是，女儿村内小桥流水、绣楼平地起，未近村口便能嗅见村内百花香。

　　拜入女儿村孙婆婆门下，是东胜神洲女子至幼深藏的愿望。即便是我这般整日如同男娃脏兮兮的姑娘，对女儿村的向往也已变成了渴望。可惜我这副模样，孙婆婆怕是不会要我吧，什么不想去，其实很想去啊!

　　而且，爹爹如今已振作起来了，开了家小客栈，并且以自家酿的女儿红独具一格，若是我能够拜入女儿村，想必，想必娘亲会回家吧?

　　娘亲已经离家好久了。

　　那时爹爹出海捕鱼，要天黑了才能回来，娘亲总是热好了饭菜，出渡口去等爹。一日，爹爹出海迟迟未归，后来是被附近的伯伯们抬着进门的，据说是碰上了妖物，掀翻了船，咬断了爹爹的左腿。从此爹爹一蹶不振，再也没出海打过渔，郁郁寡欢，竟学起了酿酒，终日酿酒、酗酒，沉迷其中，不顾家事，娘亲为此费尽了心思，也没能使爹爹振作起来。倒是爹爹不但不体谅娘亲的辛苦，还怪娘亲多管闲事，整日吵架，家不成家。

傲来

傲来

傲来

　　最后娘留下书信一封，在一个晴朗的夜晚，只身一人离开了家。自此以后，每年大大小小的节日都会有人从各个地方替我娘送礼物或者书信到家。而爹也开始后悔，进入对妻子的无限思念中，又心存愧疚不敢去找娘，只能从书信上了解到娘是否平安，平安也就好了，会有相会的一天的。

　　慕容爷爷问我怨不怨我娘，我道不怨，这有何好怨恨的?我娘还是我娘，并没有丢下我不闻不问，她告诉我她会回来的。

　　“晒月亮吗小孩?”身旁凑过来一张毛茸茸的脸。

　　“嚯!!!”仔细一看，是只猴子?!“妖怪?”

　　“嘁，只是会说话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好玩儿!不好玩儿!”这猴子挠挠脖子不屑道。

　　“猴子怎么能说话?想必是这花果山上的猴子成精了，跑到山下来祸害百姓!”

　　“猴子怎么就不能说话了?老子从出生起便会走路下海，只是开口说说人话就把你这小孩儿吓成这样了，想必这人族也尽是贪生怕死之流!”这猴子伶牙俐齿地反驳，时不时抓耳挠腮，好不闹腾!

　　“你!你!”好一只伶牙俐齿的泼猴!看样子也不过是只小猢狲，想必没有这么大胃口一口吞了我罢……

　　“哎，小孩儿，我问你，你可知何处可修习长生不死的仙法?”

　　“长生不死我不知，不过修习法术的话，女儿村孙婆婆倒是会。”这猴精似乎不想吃我。

　　“嘁，那女儿村是女人才去的地方，再换一个!再换一个!”这猴子瞪了我一眼，又开始卖萌。

　　“得道成仙方能长生不死，听闻方寸山菩提老祖最近在收新弟子，若是能得其真传，位列仙班，还用求长生不死之道吗?”那送信的不知何时冒了出来，顺便把自家门派推销了出去，偷听人家讲话，实在可恶!

傲来

傲来

　　“多谢少侠!”说罢，猴子便一蹬，消失得无影无踪。

　　“……”果真是带有目的的搭讪阿，“我说你这送信的，堂堂方寸山仙人的弟子，怎的有偷听别人说话的坏毛病?”

　　“冤枉啊琛琛，你爹托我来找你回家吃饭的，适时听见那猴儿想拜师学艺，便帮他一把……”眼前的“少侠”有点局促，抓了抓后脑勺。

　　“然后顺便把家师介绍出去了?老实说是不是菩提老祖命你下山招揽生源的?”

　　“咳咳……不是的……对了，你可知这猴儿是何来历?不知吧!我告诉你，你东胜神洲上的有一颗灵石，汲取天地日月之精华，久延岁月，前几日崩裂，天地颤颤，搅得大海风浪滔天，而这猴儿，便是从灵石中蹦出的石猴!”这……修道之人说起话来果真不同哈。

　　“无父无母，以天地日月为父母?那他为何要修习长生不死之道?”

　　“这就不是我们能够参透的了，”这送信的拍了拍我的脑袋，“好了回家吃饭吧。”

　　“什么嘛，说得好像是你自己家一样……”这人真是不要脸，替人家送几次信罢了，便赖在别人家里吃好喝好的!

　　“那是啊，我喝了你家的女儿红呢哈哈哈——”

　　这人真是奇怪，女儿红我家要多少有多少，弄得好像喝了进宫的美酒一样，修仙之人都是这副德行吗?

　　最终我还是站在了女儿村内等待女儿村弟子及婆婆的挑选。

　　爹爹让我将脸洗干净了，那些污垢让我搓了足足三个时辰，太疼了，若是能进女儿村，从今往后我一定好好洗脸。

　　我换上了娘托人带来的“女孩子”的衣裙，挽起头发，我家无人会挽髻，我自个儿也不会，只得随意一绑，倒也干净清爽。比起那些一眼望去一模一样的脑袋，我突然觉得自己十分与众不同。

傲来

傲来

　　后来听婆婆笑骂，你们说这小蹄子是不是城府太深，故意扎了个特别的发型来引人注目。姐妹们纷纷说是。婆婆说，当时看到我的第一眼就像是一只乌龟站在一锅包子里头，想不注意都不行，后面想想，这丫头倒是挺机灵，便收了我了。我心说婆婆您怎么说都是饱读诗书，精通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怎的比喻起来如此粗俗?

傲来